1949（11）

5月16日

二十二時，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復林彪、蕭克并告華東局，劉伯承、張際春、李達電：“銑十三時電①悉。四十三軍渡江后不必急于向九江、南昌前進，等候接收及工作的各項干部大體到齊，然后前進較為適宜。九江、南昌既有桂系兩個軍駐守，我軍又不馬上前進，該兩處秩序似不至大亂。因此，請劉、張、李令陳賡注意。只要南昌有敵軍駐守，陳兵團亦不要進占南昌，只在南昌敵人確已撤退，該兵團才去占領，維持秩序。在南昌敵軍未撤的情況下，陳兵團亦不要過于迫近和威脅南昌。”同日

中共中央發布關于入城部隊遵守城市紀律的指示，規定：（一）凡市內衛戍機關軍風紀、交通規則、娛樂場所規則，軍隊人員必須共同遵守，并服從當地軍事管制委員會、警備司令部及公安局之指揮，不得借口隸屬關系不同，而有絲毫違抗。（二）保護城市人民生命、財產不許侵犯，除現行犯（例如搶劫、放火、行兇等），各機關不得擅自捕人。（三）保護外僑（包括領事館）不加侮辱，凡遵守人民政府法令與安分守己之外國僑民，一律予以保護并尊重其人格，以禮貌待之；凡有違法或破壞行為者，報告上級及軍事管制委員會，不得自行處理，一切有關外僑事務，不論大小均由最高機關辦理，各部無權處理。沒有命令不得進入外僑住宅，不準住外僑的房屋或教堂、學校，對外僑與外僑住宅，無命令時，不得施行室內檢查與人身搜查。（四）我軍各部人員，不得接見中外記者，對新聞記者發表談話。（五）軍人進入戲院、電影院、理發店、澡堂及公共娛樂場所游覽，及乘坐電車、公共汽車者，均須照章買票，照章付錢，不得要求免票或半價付錢。（六）不經上級許可，不得接受人民的慰勞，對各階層人士給軍隊個別人員送禮和被邀請吃飯赴宴者，尤需拒絕。（七）軍隊在城市駐扎不得借住或租住民房。（八）軍隊之騾馬大車不得入城，必須入城者，可在裝卸后即應出城。（九）不準亂放槍。（十）不準上街亂跑，嚴格請假制度。（十一）整頓軍容，提倡禮節。（十二）對群眾態度須好，不可蠻橫無禮貌。

①林彪、蕭克五月十六日十三時致電中共中央軍委，請示四十三軍渡江以后，是直接向九江、南昌前進，還是暫時停止蘄春以南等候接收南昌的干部到后再進南昌、九江。

5月17日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林彪、羅榮桓、蕭克并告劉伯承、張際春、李達，華東局，中原局電：據劉伯承、鄧小平等十六日電，南潯線上之桂敵已開始沿浠水及贛江西岸向南撤退。劉、鄧已令陳賡兵團兩個軍的主力出豐城、高安之線，準備在贛江兩岸兜截南撤之敵，配合十二兵團之作戰。“南潯線上之敵既已向南向西撤退，陳賡部已出贛西截敵，我們昨電叫你們令四十三軍等齊干部然后前進，已不適用。你們應令四十三軍不等干部到齊，即向南潯路前進，協同陳賡兵團殲滅逃敵。”

5月18日

復電出席世界擁護和平大會歸來到達沈陽的中國代表團郭沫若、許德珩、李德全等二十九人：“先生等致力國際和平民主事業載譽歸來，極為欣慰。請在沈陽稍候，俟馬寅老①等到后同車返平，俾北平人民得作盛大歡迎，以壯世界和平陣容，并慰賢勞。”

同日

同朱德致電原國民黨海防第二艦隊司令官林遵和他率領的二十五艘艦艇起義官兵：“慶祝你們在南京江面上的壯舉。你們率領二十五艘艦艇毅然脫離反動陣營，參加到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大家庭來，這是值得全國人民熱烈歡迎的行動。在巡洋艦重慶號于二月間起義并被國民黨反動派于三月間炸毀以后，四月間又有你們的大規模起義，可見中國愛國人民建設自己的海軍和海防的偉大意志，不是任何反動殘余所能阻止的。希望你們團結一致，學習人民解放軍的建軍思想和工作制度，并繼續學習海軍技術，為中國人民海軍的光明前途而奮斗！”

同日

同朱德致電原國民黨傘兵第三團團長劉農畯、副團長姜健和全體起義官兵，歡迎他們于四月十八日在上海吳淞口宣布起義。電報說：“慶祝你們脫離國民黨反動集團而加入人民解放軍的英勇舉動，希望你們努力于政治上和技術上的學習，為建設中國的新傘兵而奮斗！”

同日

在香山雙清別墅會見李達②。當晚，李達住毛澤東處。

①馬寅老，指馬寅初，當時為出席世界擁護和平大會的中國代表團副團長。

②李達，哲學家，當時為湖南大學教授。

5月19日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總前委并告粟裕、張震電，指出：“在上海已被我軍包圍后，攻城時間似不宜拖得太長。你們接收準備工作已做到何種程度，是否可以于辰有①前后開始攻城？攻城時，似應照粟、張意見，先殲蘇州河南及南市之敵，再殲蘇州河北及吳淞之敵。”

5月20日

關于總攻上海的時間和步驟問題，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粟裕、張震并告總前委等電：“（一）據鄧、饒、陳②電，接收上海的準備工作業已大體就緒，似此只要軍事條件許可你們即可總攻上海。（二）為使偵察及兵力配合臻于完善起見，總攻時間似以擇在辰有③至辰世④之間為宜，亦可推遲至巳東⑤左右，如何適當由你們決定。（三）攻擊步驟，以先解決上海，后解決吳淞為適宜。如吳淞陣地不利攻擊，亦可采取攻其可殲之部分，放棄一部分不攻，讓其從海上逃去⑥。（四）攻擊兵力必須充分，如覺兵力不足，須調齊兵力然后攻擊。（五）攻擊前必須作戰役和戰術上的充分準備。”同日

收到粟裕、張震請示對黃浦江內的外國軍艦如何處置的電報后，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復粟、張并告總前委，劉伯承、張際春、李達電：“（一）黃浦江是中國內河，任何外國軍艦不許進入，有敢進入并自由行動者，均得攻擊之；有向我發炮者，必須還擊直至擊沉擊傷或驅逐出境為止。（二）但如有外國軍艦在上海停泊未動，并未向我軍開炮者，則不要射擊。（三）中國及外國輪船為敵軍裝載軍隊及物資出入黃浦江者，亦應攻擊之。（四）中國及外國輪船在上海停泊未動者，或得我方同意開行者，準其停泊或開行，并予以保護。（五）為了對付外國軍艦的干涉，你們應有充分的精神準備與實力準備，即要將外國干涉者的武裝力量殲滅或驅逐之，如感兵力或炮火不足應速從他處抽調補足。”

①辰有，即五月二十五日。

②鄧、饒、陳，指鄧小平、饒漱石、陳毅。

③辰有，即五月二十五日。

④辰世，即五月三十一日。

⑤巳東，即六月一日。

⑥采取這種戰法的結果，讓湯恩伯率五萬余人從海上逃走，對于盡量避免上海在戰火中的損失起了重要作用。

同日

收到第二野戰軍前委五月十五日關于第三兵團過江部隊與皖南游擊隊會師時發生誤會的情況報告后，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林彪、蕭克、譚政、陶鑄①電，轉去這一報告，并指示：“請轉發你們各軍、師引起注意，正確地處理四野與南方游擊部隊會師問題，是為至要。”

①譚政、陶鑄，當時分別任第四野戰軍政治部主任、副主任。

5月21日

為中共中央起草致華中局，林彪、羅榮桓、譚政電，轉去華東局五月十四日對無錫市恢復和發展生產的指示，并指出：“請你們充分注意抓緊對于新占各城市的政策指導，不要過了很久才去檢查和指導。”

同日

復信柳亞子，說：“各信并大作均收敬悉，甚謝！惠我瓊瑤，豈有討厭之理。江青攜小女去東北治病去了，黃女士①的信已代收，我的秘書并已和黃女士通電話，料可獲得居處。國史館事尚未與諸友商量，惟在聯合政府成立以前恐難提前設立。弟個人亦不甚贊成先生從事此項工作，蓋恐費力不討好。江蘇虛銜，亦似以不掛為宜，掛了于己于人不見得有好處。此兩事我都在潑冷水，好在夏天，不覺得太冷否？某同志妄評大著，查有實據，我亦不以為然。希望先生出以寬大政策，今后和他們相處可能好些。在主政者方面則應進行教導，以期‘醉尉夜行’之事不再發生。附帶奉告一個消息，近獲某公詩云‘射虎將軍右北平，只今乘醉夜難行，盧溝未落登埤月，易水還流擊筑聲’，英雄所見，略有不同，亦所遭者異耳。孫先生衣冠冢②看守諸人已有安頓，生事當不致太困難，此事感謝先生的指教。”

①黃女士，指黃波拉，黃紹竑的侄女。一九四九年初，她為擺脫國民黨特務的監視，倉促離開上海，到達北平后食宿等發生困難。為此柳亞子寫信給毛澤東，請求給她以幫助，毛澤東即派秘書對她一家作了安排。

②孫先生衣冠冢，指北平西山碧云寺內的孫中山衣冠冢。

5月22日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復粟裕、張震電，同意二十一日來電所述之攻滬部署，望即照此執行。第三野戰軍鑒于上海守敵大部已被吸引在上海外圍，一部已被殲，同時獲悉湯恩伯逃到吳淞口外軍艦上，蘇州河以南的市區僅有五個交通警察總隊，乃提前于二十三日晚發起總攻，二十五日拂曉占領蘇州河以南的市區和浦東市區。

同日

中共中央軍委批準以第四野戰軍指揮機關兼中原軍區指揮機關，并決定將中原軍區改稱華中軍區。第四野戰軍兼華中軍區司令員為林彪，政治委員為羅榮桓，第一參謀長為蕭克，第二參謀長為趙爾陸，政治部主任為譚政。二十八日，毛澤東為中央軍委起草復林彪并告華中局①、華東局、一野、二野電：同意鄧子恢兼任華中軍區第二政治委員兼第四野戰軍第二政治委員，以利工作。

5月23日

關于各野戰軍向全國進軍的部署問題，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總前委，劉伯承、張際春、李達，粟裕、張震并告林彪、羅榮桓，彭德懷、賀龍電：（一）“粟、張養午電②悉。你們應當迅速準備提早入閩，爭取于六、七兩月內占領福州、泉州、漳州及其他要點，并準備相機奪取廈門。入閩部隊只待上海解決，即可出動。”（二）“二野亦應準備于兩個月后以主力或以全軍向西進軍，經營川、黔、康。二野目前任務是準備協助三野對付可能的美國軍事干涉，此項準備是必需的，有此準備即可制止美國的干涉野心，使美國有所畏，而不敢出兵干涉”。（三）“四野現有兩個軍渡江，尚有六個軍已至隴海、長江之間，約于六月上旬可渡江，另有四個軍正由新鄉、安陽地區出發，約六月中旬可以渡江，四野主力（六個軍及兩廣縱隊）于七月上旬或中旬可達湘鄉、攸縣之線，八月可達永州、郴州之線，九月休息，十月即可尾白崇禧退路向兩廣前進，十一月或十二月可能占領兩廣。一野（四個兵團三十五萬人）年底以前可能占領蘭州、寧夏、青海，年底或年初準備分兵兩路，一路由彭率領位于西北，并于明春開始經營新疆；一路由賀率領，經營川北，以便與二野協作解決貴州、四川、西康三省。”（四）“如果上海、福州、青島等地迅速順利解決，美國出兵干涉的可能性業已消失，則二野應爭取于年底或年底以前，占領貴陽、重慶及長江上游一帶，并打通長江水路。”（五）“胡宗南全軍正向四川撤退，并有向昆明撤退消息，蔣介石、何應欽及桂系正在做建都重慶、割據西南的夢，而欲消滅胡軍及川、康諸敵，非從南面進軍斷其退路不可。”

①一九四九年五月中旬，中共中央決定成立華中局，林彪為第一書記，羅榮桓為第二書記，鄧子恢為第三書記。

②養午電，指粟裕、張震五月二十二日關于第三野戰軍入閩部隊可否提早出動問題致中共中央軍委電。

同日

為中共中央起草致香港分局電：“人民解放軍秋季或冬季可能攻占兩廣，請你們通知所屬各區，在夏秋兩季有步驟地加強工作，特別是加強廣州及其他城市的工作，著重工廠及學校的工作，各游擊區必須加強自己的活動，準備迎接解放軍主力的到來。”同日

為中共中央起草致華中局、西北局電，轉發南京市委關于外來黨組織與本地黨組織會師問題的經驗，指出：“請你們充分注意此項問題，務望抓緊指導，不可再蹈我黨歷史上對此問題處理不善的覆轍。”同日

審閱修改中共中央給華東局并告華中局、西北局的電報，并加寫一段話：“據平、津經驗，接管時對于企業物資（工廠出品及企業已交政府的倉庫存貨）不要當作戰利品沒收分配消耗掉，要當作企業的貨品（本來是企業的貨品），賣出錢來，歸企業使用，否則企業失掉這批資本之后繼續開工十分困難，勢必又要政府投資給企業才能開工。此事望通令各城市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