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年譜(1893-1949)下卷

1948(10)

8月14日 

為中共中央及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各野戰軍、各軍區及各中央局、分局電,轉發徐向前、周士第八月五日向中央軍委作的關于晉中戰役后部隊情況及整訓計劃的報告,并指出:“我們希望一切野戰兵團及一切后方軍區均有這樣內容充實有分析有結論的報告。”“但是在軍隊中對于重要的訓練計劃和作戰計劃、訓練經過和作戰經過、政策教育和執行政策經過等重大事項,事前既不請示,事后又不報告,仍然將自己所指揮的野戰兵團或軍區機關部隊看成好像一個獨立國,對于中央發動黨內反對這種無紀律狀態的危險傾向,仍然沒有認真的檢討和反省這樣一種現象,是還沒有完全消滅的。我們現在向一切兵團及軍區的負責同志們提出警告,在戰爭第三年內,我們將要求你們嚴格執行及時的和完備的報告制度,將這件事作為一種絕對不允許違反的指令。對于事前請示事后報告的內容,必須是有分析有結論的,而不是空洞無物的;必須是既說優點長處,又說缺點錯誤,而不是只說優點長處不說或少說缺點錯誤的。”

同日 

中共中央軍委批準東北軍區和東北野戰軍領導機關正式分開,林彪任東北軍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東北野戰軍司令員,羅榮桓任東北軍區第一副政治委員、東北野戰軍政治委員。

8月15日 

復電吳玉章①,不同意毛澤東主義的提法。電報中說:“那樣說是很不適當的。現在沒有什么毛澤東主義,

①吳玉章,當時任華北大學校長。一九四八年八月十三日吳玉章致電周恩來,表示想在華北大學成立典禮上提出“主要的要學習毛澤東主義”,“把毛澤東思想改成毛澤東主義”,并說“這樣說是否妥當,請同主席和少奇同志商量后,賜以指示”。因此不能說毛澤東主義。不是什么‘主要的要學習毛澤東主義’,而是必須號召學生們學習馬恩列斯的理論和中國革命的經驗。這里所說的‘中國革命經驗’是包括中國共產黨人(毛澤東也在內)根據馬恩列斯理論所寫的某些小冊子及黨中央各項規定路線和政策的文件在內。另外,有些同志在刊物上將我的名字和馬恩列斯并列,說成什么‘馬恩列斯毛’,也是錯誤的。你的說法和這后一種說法都是不合實際的,是無益有害的,必須堅決反對這樣說。”

8月19日 

在審閱中共中央對處理占領城市工廠職工人員問題給東北局的電報稿上,加寫一段話,指出:“在占領城市時,除持槍抵抗及實行破壞的人們必須逮捕外,一切其他的人包括國民黨的重要官吏在內,均不要由軍隊逮捕。應待秩序安定方可由民主政府分別情況考慮逮捕那些重要官吏和最反動的分子,務必避免多捕濫捕。”

8月20日 

復電林彪:八月十五日你的綜合報告收到,甚慰。“此種綜合報告和各個具體問題的個別報告,不但不相沖突,而且必須有此種報告,并要有多次此種報告之后,才能使我們看得出一個大戰略區的全貌。對于寫作此種報告的同志亦有一種好處,就是他必須在寫作時既要聯系又要超脫各項具體問題、各項事務工作,在全局上,在共同性上,好好思索一會。而這種思索則是一個領導同志所不可缺少的,缺少了此種思索,領導工作就會失敗。”

8月22日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粟裕、譚震林、陳士榘、唐亮電:關于攻濟作戰,提議在九月十五日以前完成有關攻城及打援的一切準備工作,九月十五日左右開始攻城,御援及打援部隊九月十五日以前進入指定陣地。九月十五日以前及九月十五日以后兩個月全軍糧食、草料必須籌備齊全。“由臨城至大汶口及由金鄉至汶河兩條敵援道路上,我軍防御陣地的構筑,要有多道防御陣地,要能在臨城至兗州間、金鄉至濟寧間阻止敵援二十天以上,打援殲滅戰似應預定在兗州附近地區”。同日 在修改中共中央關于目前蔣管區斗爭策略的指示稿時,加寫一段話:“無論反動派如何瘋狂鎮壓,只要我黨能有清醒的頭腦,靈活的策略,并堅決依靠廣大群眾,而不犯冒險主義錯誤,我們是一定能夠對付反動派的進攻,保持并發展自己的陣地的。”

8月23日 

為中共中央起草給各中央局、分局、軍區及前委的指示,要求各地改進向中央做綜合報告的工作。指示說:“關于各中央局、分局、軍區及前委克服自己及自己屬下的經驗主義、游擊主義、無紀律狀態和無政府狀態,仿照東北局辦法,在各中央局、分局、軍區及前委的一次至幾次會議上加以認真檢討,實行自我批評,規定克服辦法,仍有完全必要。不能因為做幾次綜合報告,就不檢討這個長期在黨內首先在各高級領導機關內存在著尚未解決僅在近來才開始認真解決的關系重大的問題。”指示最后說:“你們對于中央的領導工作,不論是內容和方法,如有批評,亦請提出。”

8月24日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復粟裕、譚震林、陳士榘、唐亮電①:“同意調蘇北兵團主力參加攻濟及打援戰役,酌留三十三旅、三十四旅在蘇北,該兵團北移時間不可過早,免使敵警覺先我集中。”

8月25日 

為中央軍委起草致楊成武、李天煥②電:“我東北主力可于本月底或九月初出動,九月六號前后即可在北寧線各城打響。”“你們接電后應即開始出動,按原計劃向綏遠進擊。”楊成武兵團從九月五日起發起綏遠戰役,迫使傅作義從北平、張家口抽調十個師向西增援,達到了吸敵向西、配合東北野戰軍行動的目的。

①粟裕、譚震林、陳士榘、唐亮八月二十三日致電中央軍委,建議調蘇北兵團(除三十四旅,或加上三十三旅)參加濟南戰役,俟兩個月以后,全力南下攻取淮陰、淮安、高郵、寶應,則蘇北局勢即可大大改觀。

②李天煥,當時任華北軍區第三兵團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

8月26日 

三時,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粟裕、譚震林、陳士榘、唐亮電,指出:“攻濟打援戰役必須預先估計三種可能情況:(一)在援敵距離尚遠之時攻克濟南;(二)在援敵距離已近之

時攻克濟南;(三)在援敵距離已近之時尚未攻克濟南。你們應首先爭取第一種;其次爭取第二種;又其次應有辦法對付第三種。在第三種情況下,即應臨機改變作戰計劃,由以攻城為主,改變為以打援為主,在打勝援敵后再攻城。估計到這一點,在你們將全軍區分為攻城集團和阻援打援集團之后,兩個集團均應留出必要的預備兵力,特別是阻援打援集團應留出強大預備兵力,準備在第三種情況下,你們手里有足夠力量殲滅援敵。”

8月27日 在周恩來為中共中央起草的致上海局、香港分局等的電報上加寫一段話:“你們必須注意,對于一切中間派右翼分子,只要他們尚處在中間地位,尚未公開站在美帝及其走狗一邊,直接妨礙人民革命的發展時,我們還必須聯合他們一道前進,不要不適當地和過分地打擊他們。”

8月28日 

關于攻濟打援問題,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復粟裕電,指出:“此役關系甚大”。“戰役計劃應以能對付最壞情況即我們二十六日三時電所說第三種情況為根本出發點,而不應以第一、第二兩種情況為根本出發點。攻克濟南之時間,不能預先只規定一種,而應預先規定三種,即二十天,一個月,兩個月。這三種時間中,我們固然要爭取第一種,其次是第二種,但這在戰役發起之前只是一種理想,是否能實現要依攻擊過程中敵之防御能力如何才能確定。”你們的根本出發點應放在一個月左右還不能攻克濟南,必須大量殲滅援敵,根本停止了援敵前進,給我以所需要的一切攻城時間,例如一個半月,兩個月,或更多些(打臨汾曾費去七十二天)才能克城。“我們不是要求你們集中最大兵力,不顧一切硬攻濟南,這樣部署是非常危險的。我們要求你們的是以一部兵力真攻濟南(不是佯攻,也不是只占飛機場),而集中最大兵力于阻援與打援。濟南是否攻克,決定于時間,而取得時間則決定于是否能阻援與打援。故我們于十二日十二時電要你們只用東兵團攻城,至多再加個別的師或一個縱隊,而用其余全力阻援及打援。二十六日三時電則要你們不但在阻援打援方面留出強大后備兵力,就在攻城方面亦須如此,以便在必要時機集中全力先殲援敵。因不真攻濟南,則援敵必不來。攻城使用兵力太大,則打援又無力量。在此種形勢下,同意你的意見,第一階段以足夠攻占機場及吸引援敵之力量(兩至三個縱隊)用于攻城,其余全部用于打援。依情況發展,如援敵進得慢,而攻城進展順利,又有內應條件,則可考慮增加攻城兵力,先克城后打援;如援敵進得快,則應以全力先打援后攻城。”同日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粟裕、譚震林、陳士榘、唐亮電,指出:“我們認為,依據劉鄧各縱本身情況及對付張軫、孫元良各部之任務,似以按兵不動,待你們大打,濟、徐吃緊,張軫、孫元良被迫行動,然后于運動中發起攻擊,殲敵一部,再殲二部三部,較能保持主動。若和你們同時動作,一擊不勝,反為不利。”同日 在中共中央關于請示報告制度的指示稿上加寫了一段話:“各地黨報必須無條件地宣傳中央的路線和政策,并不得在宣傳中將中央和受中央委托執行中央的路線政策和任務的機關(即各中央局、分局、軍委分會和前委會)相平列。相反地,必須公開向黨內外聲明,各受中央委托的機關是執行中央的路線政策和任務的。各中央局、分局、軍委分會及前委會在發出自己的決議、指示、命令和訓令時,亦必須注意到此點,不得將自己和中央相平列,甚或向黨內軍內將自己造成高出中央的影響。”

9月2日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復粟裕、譚震林、陳士榘電:“完全同意未世電所提攻濟及打援之整個部署①。”

同日 

為新華社起草聲明,揭露蔣介石集團捏造和謠真相。聲明指出:“七八月間國民黨統治區域某些報紙刊物上所登載的所謂周恩來給張治中②的信,完全是蔣介石匪幫的捏造。根據可靠情報,當蔣介石匪幫的軍事失敗愈益明顯,特別是在開封及豫東作戰中遭受慘敗以后,某些美國帝國主義分子對于蔣介石匪幫的作戰能力表示愈益喪失信心,企圖利用李宗仁、何應欽、宋子文等反動軍閥政客,于蔣介石匪幫更加失敗無法維持時,以和平的假面具欺騙中國人民,代替蔣介石繼續反對中國人民革命力量。美國帝國主義者的這一陰謀,使蔣介石嫡系尤其是CC系感到恐慌,乃由國民黨中央宣傳部偽造所謂周恩來給張治中的信,發給各省市黨部,并指使各大城市的國民黨特務分子散布和謠,借此給李、何、宋等以打擊,以便團結內部,保持蔣介石的地位。”

9月3日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林彪、羅榮桓、譚政電,指出:“國民黨似有將長、沈③軍隊從營口撤退之準備。如此事在你們攻擊錦榆線以后實現,你們須準備于攻占錦、榆后回師殲擊由沈陽撤退之敵軍,務使長、沈敵軍不能向華中撤走。”

①粟裕、譚震林、陳士榘八月三十一日致中共中央軍委電,提出攻濟打援的部署是:先以足夠兵力迅速攻占濟南機場,阻止敵人空運,并分割殲滅外圍之敵。攻城部隊分為東西兩個兵團,東兵團沿膠濟線由東及東南向濟南攻擊,西兵團沿徐州濟南鐵路線向飛機場及陸軍營房攻擊。打援集團位于徐濟線,擬在鄒縣以南殲援。攻濟戰斗于九月十六日發起。

②張治中,當時任國民黨西北軍政長官公署長官。

③長、沈,指長春、沈陽。

9月5日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林彪、羅榮桓、劉亞樓電:“同意江十九時電部署①。”“你們秋季作戰的重點應放在衛立煌、范漢杰②系統,不要預先設想打了范漢杰幾個師以后就去打傅作義指揮的承德十三軍。照你們江十九時電部署,打了義縣、高橋、興城、綏中四處之敵以后,錦西之兩個師,山海關、前屯衛之兩個師,錦州之五個師,津榆線上之五個師(這五個師名義上屬傅作義指揮,實際上似是屬范漢杰指揮),均互相孤立,均好殲擊。在殲擊這些敵人時,衛立煌有極大可能增援,可在運動中殲擊增援隊。如此,你們可以在北寧線上展開大規模作戰。在此線上作戰,補給較便利,這又是中間突破的方法,使兩翼敵人(衛立煌、傅作義)互相孤立。因此,你們主力不要輕易離開北寧線,要預先涉想繼續打錦州、山海關、唐山諸點,控制整個北寧路(除平津段)于我手,以利爾后向兩翼機動。在我楊成武部向綏遠進擊,我楊羅耿部威脅平張線的條件下,傅作義除已在唐山地區之五個師外,不可能有多的兵力向北寧線增援,你們主要對付的敵人,目前仍然是衛立煌。因此,你們現以七個縱隊又六個獨立師位于新民及沈長線是正確的。”

①林彪、羅榮桓、劉亞樓三日十九時致中共中央軍委電,內稱:“我軍擬以靠近北寧線的各部,突然包圍北寧線各城,然后待北面主力陸續到達后,進行逐一殲滅敵人,而以北線主力控制于沈陽以西及西南地區,監視沈陽敵人,并準備殲滅由沈陽向錦州增援之敵,或殲滅由長春突圍南下之敵。對長春之敵,以現有圍城兵力,繼續包圍敵人,并準備乘敵突圍時殲滅該敵。”

②衛立煌、范漢杰,當時分別任國民黨軍東北“剿總”總司令和東北“剿總”錦州指揮所主任。

9月7日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林彪、羅榮桓、劉亞樓電,指出:“我們準備五年左右(從一九四六年七月算起)根本上打倒國民黨,這是具有可能性的。”“今年七月至明年六月,我們希望能殲敵正規軍一百十五個旅左右。”“要求你們配合羅瑞卿、楊成武兩兵團擔負殲滅衛立煌、傅作義兩軍三十五個旅左右(七月楊成武已殲一個旅在內),并攻占北寧、平綏、平承、平保各線除北平、天津、沈陽三點以外的一切城市。”“你們如果能在九、十兩月或再多一點時間內殲滅錦州至唐山一線之敵,并攻克錦州、榆關、唐山諸點,就可以達到殲敵十八個旅左右之目的。為了殲滅這些敵人,你們現在就應該準備使用主力于該線,而置長春、沈陽兩敵于不顧,并準備在打錦州時殲滅可能由長、沈援錦之敵。”“如果在你們進行錦、榆、唐戰役(第一個大戰役)期間,長、沈之敵傾巢援錦(因為你們主力不是位于新民而是位于錦州附近,衛立煌才敢于來援),則你們便可以不離開錦、榆、唐線連續大舉殲滅援敵,爭取將衛立煌全軍就地殲滅。這是最理想的情況。于此,你們應當注意:(一)確立攻占錦、榆、唐三點并全部控制該線的決心。(二)確立打你們前所未有的大殲滅戰的決心,即在衛立煌全軍來援的時候敢于同他作戰。(三)為適應上述兩項決心,重新考慮作戰計劃并籌辦全軍軍需(糧食、彈藥、新兵等)和處理俘虜事宜。”這個電報和十月十日毛澤東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的致林、羅、劉電合為一篇編入《毛澤東選集》,題為《關于遼沈戰役的作戰方針》。同日 同朱德致電李濟深并轉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吊唁馮玉祥①逝世。唁電說:“馮先生連年為民主事業奔走呼號,此次歸國,對于中國人民民主事業,定多貢獻,今忽遭此意外,實為國家民族之損失。”同時致電馮夫人李德全,對馮玉祥不幸遇難,至深痛悼。

①馮玉祥,當時任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中央政治局主席。一九四六年九月以考察水利專使名義出訪美國。一九四八年七月離美回國,準備參加中共中央號召的新政治協商會議的籌備工作。八月二十二日因輪船在途中失火,在黑海海面遇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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